【资讯】武汉超市绿色有机蔬菜真相调查洮州当归

武汉超市“绿色、有机”蔬菜真相调查

城市蔬菜无小事，特别在800万人口的大都市武汉，市民天天需要，还要求天天鲜嫩，政府历来重视。随着生活质量的日益提高，武汉市民对“品质蔬菜”的需求也在与日俱增。就在元旦、春节临近之际，江城各大超市中出现了很多品类齐全、价廉物美的“绿色、有机”蔬菜，让市民喜出望外。但《第一生活》调查发现，这些所谓的“绿色、有机”蔬菜，不过只是普通的“无公害蔬菜”或非正规渠道购进的蔬菜，商家在销售时高调打出的“绿色”宣传牌，实为偷换概念，蒙蔽消费者。超市大打“绿色、有机”牌12月13日下午2时许，地处长江一桥江边的北京华联超市“武昌中华路店”内，人潮涌动，尽管中午刚过，室外寒风凛冽，也还远未到下午买菜高峰时间，但在二楼的蔬菜卖场区，却挤满了顾客。从三道街专程赶来买菜的谢姓阿姨在电梯上告诉记者：“这里的蔬菜是绿色、有机品种，价格也比普通菜市场上贵不了多少，我们都宁愿多走几步过来买。”记者随人群来到二楼蔬菜区，看见很多顾客在争相购买后，还要排队等候称重和贴金额标签，销售员忙得不亦乐乎。这里蔬菜的价格比普通集贸市场偏高20%左右，一般的蔬菜单价都在1块至2快左右，丝瓜2快9，青椒1快7毛，大概有60多个品种。记者注意到，在蔬菜的分层陈列架顶部，挂着一个非常醒目的推销广告，其印刷体大字为：“绿色、有机蔬菜，无化肥无污染无化学农药。”还有另一则的广告语是：“绿色有机蔬菜，绿色天地生”。而就在这些广告语的包围之下，还有一个特别抢眼的“蔬菜农药检测公布栏”，其中有对“大白菜、韭菜等11种蔬菜的检测结果，均显示为“合格”，而且，还注明了检测人员为“吕友珍”，检测日期是“12月13日”。显而易见，无论是价格、蔬菜检测公布栏，还是“绿色、有机蔬菜，无化肥无污染无化学农药”的宣传广告词，华联超市所布置的种种外观，无不在向前来购物的顾客表明：本超市所销售的蔬菜，不仅是绿色、有机品种，而且价格还不算太高，是真正的价廉物美。在顾客眼中，北京华联是著名上市公司，其信誉当然不容质疑。《第一生活》记者近期调查发现，不仅华联超市，武汉三镇有很多外地或本地大超市中，在临近元旦春节前，都在大力推广和销售“绿色”蔬菜。15日上午，在中百仓储水果湖店一楼，记者看到其蔬菜卖场中，明确悬挂着“绿色食品”的广告牌，而其广告附近张贴的“蔬菜检测流程规范”，更让顾客对其“绿色蔬菜”的品质深信不疑。16日中午，记者在武商量贩水果湖店三楼蔬菜专区发现，诸如“绿色蔬菜专销区，倡导健康消费”和“绿色蔬菜”等广告宣传随处可见。记者发现，以上超市销售这些“绿色、有机”蔬菜的共同点是：90%的蔬菜来自武汉本地洪山、新洲等蔬菜基地，而且价格普遍偏高。在对武汉近十家大型超市的暗访中《第一生活》发现，只有来自法国的“家乐福”等少数超市，在蔬菜卖场的宣传广告中，没有提及“绿色”和“有机”蔬菜宣传内容。12月16日下午四点，记者在家乐福洪山广场店现场看到，在近80个品种的蔬菜上方，都挂了一个黑色介绍牌，写着蔬菜产地、规格和等级，所有等级均为一级，甚至无一个“特级”品种。在整个卖场中，记者没有见到任何花哨的宣传语，唯一广告语是：“每日精选，天天新鲜”。那么，为何武汉很多大超市中都有如此价廉物美的本地“绿色、有机”蔬菜销售，而惟独家乐福这样的国际连锁店中没有呢？业内人士不禁发问，这些超市中销售的本地蔬菜，果真是真正意义上的“绿色、有机”蔬菜吗？武汉超市无真正“绿色、有机”蔬菜12月15日下午，为了解武汉各大超市所售“绿色、有机”蔬菜真伪，《第一生活》记者来到汉口万松园路15号武汉蔬菜技术服务总站，专访了该站站长、高级农艺师马幼菊女士。马幼菊从1981年开始从事蔬菜研究管理工作至今，多年来一直为武汉市政府提供蔬菜监管立法和决策参考意见。“我可以负责任地说，现在武汉超市，至少在90%的超市中，所销售的蔬菜都只是‘无公害蔬菜’，它只是蔬菜的一个最起码的起点级别，与超市中所宣传的‘绿色、有机’蔬菜有着本质差距。”这位知名蔬菜专家对记者开门见山，她强调说：“这种差距非常大。”据其介绍，按照国际惯例和我国农果品规定，绿色和有机蔬菜分为三个等级：绿色A、绿色AA、有机。这三个等级的共同点是，“都要满足相当苛刻的水土条件才能种植。”有机蔬菜，是最高级别的蔬菜，“对之的认定不是由地方，而是由国家部门认可。”马幼菊将之形容为“它是原始人才能够吃到的东西”。有机蔬菜的最硬指标是，在种植过程中，绝对不使用任何化学品，包括种子时期也不能用。马介绍说“所有蔬菜的种子在生长时会用胞衣剂，但有机的种子就禁止使用，它完全是自然生长，即使使用肥料，用的也是有机肥。”甚至转基因也不能使用。而且，有机蔬菜的生产资格还有年限限制，“今年虽然允许你种植了，但如果明年抽查时，你的种植环境恶化了，就会取消资格。”马幼菊肯定地告诉记者：“到目前为止，武汉还不具备生产任何有机蔬菜的条件”。而绿色蔬菜的标准仅次于有机蔬菜，分为A级和AA两个档次。马介绍说：“AA级是基本不用和限制使用化学品。A级是不提倡使用化学品，但还是可以使用一点。”但马同时向记者承认，目前武汉的蔬菜品质整体还非常低端，其空气、土壤和灌溉水源等种植条件短期内还达不到绿色蔬菜的生产要求。“政府也想大力发展绿色蔬菜，但由于各种原因直到这几年才开始重抓。所以直到现在，也没有很象样的绿色蔬菜，更不用说绿色AA标准了。”武汉市农业局蔬菜处一位匿名官员接受记者采访时坦承：“在武汉东西湖慈惠和新洲双柳等蔬菜基地都没有绿色AA，只有少量的绿色蔬菜，也只是一个概念。”这位官员最后告诉记者：“武汉各大超市的90%的蔬菜品种都来自本地，在源头上就没有绿色和有机蔬菜提供。此外，真正绿色、有机蔬菜的价格非常昂贵，起码是一般蔬菜的4倍或者8倍以上，而且产量有限，超市中难得一见。”“可以肯定，超市中所说的那些绿色、有机蔬菜，不过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无公害蔬菜，商家在销售宣传时偷换了概念。”正如这位官员所言，武汉市各大超市中不仅没有真正的绿色、有机蔬菜销售，即使有品牌的蔬菜也不多见。记者在采访家乐福超市时发现，该店中唯一的品牌蔬菜名曰“不一样”，该商标贴在黄瓜、山药等20来种蔬菜上，出品公司为武汉市禾福商贸有限公司，但也并无绿色蔬菜标志。显然，即便在家乐福这样的国际连锁超市中，也无真正“绿色、有机“蔬菜销售。实为武汉自产“无公害蔬菜”不过，市农业局质量安全处负责人向《第一生活》证实：“超市中所出售的蔬菜虽然不是真正的绿色、有机蔬菜，但也应该是‘无公害蔬菜’，市民仍可放心食用。”该处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年轻专家向记者介绍：“无公害蔬菜是蔬菜的起点级别。”所谓公害有三，其一是指工业三废中的废气、废渣、废水，除此之外，还有土壤农药和化肥的超标。据专家介绍，目前武汉市的工业三废肯定是无法解决，“所以武汉市的无公害蔬菜就只能重点从农药开始抓，多年来一直大面积推行使用“高效、低毒、低残留”的无公害农药，从1982年到现在一直在执行。”这种蔬菜要求农药不超标使用，要求农药残留尽量少，“但蔬菜上还是会有一些或多或少的残留农药。”“另外在肥料上，也推广无公害肥料，一个是肥效好，其次对土壤的损害也比较少。”但这位专家说“武汉在肥料上的的工作抓的要逊色些，其中的硝酸盐有超标现象，这种物质与人体内的酞合物结合后，会产生亚硝酸盐危害健康”。在采访中，农业局一位资深专家向《第一生活》表示了对武汉无公害蔬菜现状的担忧：“但愿现在超市中销售的蔬菜全部是无公害蔬菜，武汉市也有部分蔬菜还没有达到无公害标准。”这位专家向记者披露，武汉市相关部门连续几年组织了对武汉蔬菜基地的调查摸底。在武汉市80万亩蔬菜基地范围内，对所有具备资质的蔬菜基地的空气、土壤、蔬菜产品和灌溉水抽样检测，结果发现，“总体情况还比较好，大气基本过关，但在灌溉水等一些地方还是存在问题，譬如土壤里面个别地方有重金属。”这位专家尖锐指出：“抽查检测中最突出的问题还是农药超标，以往普遍使用的高毒、剧毒农药，现在还有少量地方在继续使用，个别蔬菜产品使用过度。这些蔬菜还不是都到了武汉百姓的菜篮子中去了。”“现在的情况是，我们职能部门管紧点，这些蔬菜基地就收敛点，难度很大。”该专家拒绝向记者告之具体存在问题的蔬菜基地：“调查前我们就已承诺过不对外披露，只作为领导同志内部掌握。”据《第一生活》调查得知，即便是在当前大流通大市场的情形之下，武汉所有超市的蔬菜也只有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来自外地，本地蔬菜所占比例一般都在90%以上。原因有二，一则因为武汉蔬菜生产能力和菜品能满足基本市场需求，其次，高额的运输成本，也让商家不得不以本地蔬菜为主。警惕超市“绿色、有机”宣传幌子《第一生活》在采访中发现，武汉有关超市推销蔬菜的惯用手法是：通过在卖场公开悬挂的广告，将绿色、有机蔬菜与无公害蔬菜三者之间的概念混淆，蒙蔽毫无专业知识的顾客，以达到增加销量的目的。在华联超市武昌中华路店中，其推销蔬菜的广告“绿色、有机蔬菜，无化肥无污染无化学农药”，就是最典型例子。12月16日上午，华联超市武汉分公司（中华路总店）副经理韩斌，接受了《第一生活》记者的专访。这位分管生鲜部的负责人面对记者的调查事实，不得不承认超市在蔬菜广告宣传中存在不当，他解释说：“这是工作人员在使用广告用语时不慎造成，是否属于绿色、有机蔬菜，只能由相关职能部门来评定，”他坦率表示“当前华联在武汉四家超市中的蔬菜，主要是来源武汉本地的‘大路货’，外地菜很少。只能达到让市民放心使用的标准，至于真正的‘绿色、有机’产品，我们暂时还没有进货。”他还向记者表示：“不仅我们，就是当前武汉市的所有超市中，真正有绿色有机蔬菜的也还是凤毛麟角。”记者调查获知，超市中流行的第二种糊弄顾客的惯用手法，就是用“以篇概全”的方式推销所谓的“绿色蔬菜”。记者在中百仓储水果湖店看到，其蔬菜陈列架上悬挂了一份“无公害农产品标志证书”，其中内容为：根据国家质监总局发布的《无公害农产品标志管理规定》对武汉市东西湖将军路兰氏蔬菜配送中心，申报的豆类（芸豆、红豆角、白豆角）进行审核，符合要求，准许使用无公害农产品标志。2004年3月16日，有效期3年。“但是，这个品牌蔬菜只有3种豆类，超市故意将之悬挂在此，然后再配上‘绿色食品’的夸大广告词，就会给顾客一种‘这里所有蔬菜都是绿色的经过国家部门批准的品牌蔬菜印象。”一位业内人士评价说：“实质上对消费者是一种非常明显的误导。”武汉蔬菜技术服务总站站长马幼菊对家乐福的做法表示激赏：“这个超市从来不对自己的产品夸大其辞，相反，包括我自己都愿意到那里购买蔬菜。”记者后记：为了不让武汉800万市民感到不安；为了让中国中部这个特大城市有一个安定祥和的元旦新年；也为了能让这篇稿件顺利见报。因此，我的调查采访只能是适可而止，也只能是“有选择性的表达和写作”。而且，在报道中我还引用了这些平稳的说法，诸如：市农业局质量安全处负责人向《第一生活》证实：“超市中所出售的蔬菜虽然不是真正的绿色、有机蔬菜，但也应该是‘无公害蔬菜’，市民仍可放心食用。”我相信，出于道德需要，出于职业记者的起码责任心，来日我肯定还要调查武汉蔬菜状况。而且，我相信，那些超市，那些批发市场，还有那些蔬菜基地，都会非常慷慨地给我提供充分的调查机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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